十章 陷阱
十章 陷阱 (第2/2页)就在他接近水池上方之际,忽然那楼顶翘脊后闪出一人,高声喝道:“來了,”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冲向前檐,
这人头上黑布勒额,身材极胖,手中刀又宽又长,举起來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肉球上插了根鸡毛,
在他这一声呼喝下,空荡平静的竹林中突然呼啦啦人如蚁窜,各自手端机弩,围向池边,与此同时,池水中哗然生响,底部有无数的尖刺钻升而起,透出水面,
常思豪立刻明白:楼顶上的胖子并非是等着砍自己,而是想砍断巨索,好让自己跌入池中,落在尖刺之上,竹林中的人再用连弩补射,自己必然插翅难逃,如今在飞速下滑中已然沒有任何选择,他大急中腰间给劲,猛地侧向一悠,身子荡起至高点勾回屈膝,两脚踩在横木之上,如滑雪般直冲而下,猛地蹲身使个沉劲,借巨索回弹之力,跃起在空,
“嚓,,”地一声,刀过索断,那胖子仰面望來,表情微愣,不想自己准备如此充足,竟然晚了一步,
竹林中一人喊道:“射,”
登时连弩齐发,覆向夜空,刹那间寒光万点,一时分不出哪是弩箭,哪是星辰,
常思豪一声长啸,
十里光阴陡然出鞘,剑光绕体如虹,
然而他两臂本來中毒已深,动作不灵,勉强挡去十几枝,扑扑连声,腿上肩上各中了两箭,血雾飘飞,身子直直摔向楼顶,砍索那胖子一见他冲自己直摔过來,倒有些不知所措,一怔之间,正被砸个正着,,
只听“豁拉”一声,瓦片乱飞,底下人定睛看时,楼顶已然破出个大洞,
有头目一挥手,众人钻窗破门,抢身而入,
楼内是越层结构,底部是大厅,上层为观景平台,常思豪一跌下來正落在上层,哗啦啦砸倒了一张小桌两把躺椅,虽然身下有个垫被,摔得也自不轻,他心知此时极度危险,可是腿上中箭,无法躲逃,赶忙一翻身把那摔晕的胖子当做盾牌扳到自己身前,顶起來堵在楼梯口处,便在这时,满院的弩手已经都拥了进來,挤得满厅都是,一颗颗裹缠着白布的头颅蝌蚪般涌向楼梯,
常思豪横剑往那胖子颈下一逼,向底下喝道:“都站住,”
众弩手一见,立时停了脚步,
常思豪瞧出这胖子必是重要人物,然而此刻毒气越发深入,肩、腿的箭伤处非但不疼,反而迅速发麻,显然都喂有巨毒,眼前但觉人影晃动,却一阵阵扭曲模糊,看不大清,
有弩手瞧他这样子,大喜道:“他中了无路林的‘驴低头’,”有人道:“不是,你瞧他手黑的,中的明明是‘专治猴’噻,”前一人道:“管他中的啥子,马上就晕啰,莫急莫急,等一哈就把他捉起,”登时机弩高支低架,对准了常思豪满是血污的脸,
在竹林发令那头目此时从人群后挤上來,长得刀条瘦脸,一对八字眉满面愁相,头上也是黑布裹额,由于脸过于细长,看上去倒像戴了顶厚边草帽,他见那胖子被常思豪扣在手中,耷着脑袋不知生死,登时吓得脸色惶然,用刀急指道:“快,,快放开我蝈蝈,”
常思豪愣了一愣,这才明白“蝈蝈”是“哥哥”,沒等回答,那胖子苏醒过來,一见自己成了人质,立刻火大,怒喝道:“你龟儿,莫得折辱老子,”手扶栏杆两腿乱蹬,脑袋拼死往前顶,用脖子去撞剑刃,木楼梯下那八字眉吓得不轻,张手道:“大蝈,你莫要挣噻,刀剑无眼的噻,”
胖子大怒:“你还吼,吼个啥子么,还不放箭,顾忌我,”那八字眉手在空中连连虚抓,示意他不要乱动,口中道:“他已中老毒咧噻,马上就倒起,你莫挣噻,”胖子大皱其眉:“恁个哈儿【傻子】,等、等、等,窝囊死个人噻,”忽然意识到自己穴道并未被封,脚往梯栏上一蹬,后脑便向后撞,常思豪一來中毒头晕脑胀,二來沒想到他毫不惜命,这下猝不及防,被他撞个正着,鼻血登时淌了下來,两眼直冒金星,
胖子一翻身把他按在下面,掰脱了剑柄,哈哈大笑:“龟儿子恁个托大,连个穴都不打,当老子是好惹的噻,”
那八字眉也大喜,赶忙上來连点了常思豪好几处穴道,脸上笑着,眼中却又淌下泪來,仰面呜咽道:“踏破铁孩【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老汉儿老汉儿,今日可要给你报仇老噻,”
胖子站起身來,揪着腰带将常思豪提起,往楼下便走,那八字眉随后跟下,众弩手欢呼雀跃让开道路,七嘴八舌地恭贺,常思豪大声喊话,都淹沒在嘈杂的道喜声中,由于穴道被封,更无法抗毒,只觉头脑中越发昏沉起來,转眼间被拎着穿堂过屋來到后院,只觉院心里灯影晃动,模模糊糊似乎高搭着一座灵棚,旁边有纸人纸马纸灯笼两翼摆开,灵棚里停着棺材,旁边有几个白色的人影在烧纸,
常思豪心想:“这是谁死了,难道是他们刚才说的什么‘老汉儿’,老汉自然是个上年纪的老者,唐门上一辈的男子长辈早死多年了,自然不会现在再搭灵棚,难道这些人是唐门的仇家,因亲人被唐门所杀,故而前來报复,如今便在这里搭灵棚祭奠亡灵,那……那唐门是被逼得弃寨而走了,还是被斩尽杀绝了,”
正想间,胖子已然走到灵棚近前,将他往地上一扔,轰道:“别烧老,别烧老,都起來,都起來噻,”穿白戴孝的丫环们都站起两厢散开,胖子走进灵棚,伸手在那棺材盖上连拍了几巴掌,道:“大弟,出來吧,人逮住老,”棺材盖欠了个小缝,跟着侧向一滑,咣当一声落在旁边,里面有人撑起了身子,
常思豪眼前模糊,但意识还在,听见死人出棺,心中大奇,勉力瞧去,那人坐在棺中也正瞧他,二人目光相对,常思豪只觉对面模模糊糊是一女子,那人却“啊”地一声,惊叫起來道:“怎么是你,”
常思豪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