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伤我
七章 伤我 (第1/2页)【无弹窗.】
四字入耳秦绝响的小身子微微一震
目光斜滑“讨逆义侠”那几艘舰上秦家的铳手都已做好准备陈志宾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等候着信号
之前在京里南镇抚司接到调令说要选几名干员随军南征当时司里就乱了官员们都清楚:随东厂出行上头难讨好下來得拼命因此一个个推病报丧躲得不亦乐乎各位“大大人”都退一步就把秦绝响这“小大人”让了出來然而要派他去又让镇抚大人有些头疼首先说南镇抚司本來负责的是法纪和军纪不像北镇抚司那样常受皇命外派行走这趟东厂调令下來的就有些奇怪难保说这不是自己因哪处礼节不周得罪了几位档头因而被他们扔下來的一只小鞋况且这趟差不好走是肯定的自己这些部下一三五嫖娼二四六喝酒哪次都沒落下自己可谓是生死的同僚铁杆的兄弟自己怎好让他们去跟东厂遭那个洋罪但是派这秦绝响去又有些不道不正京里头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荫个官的有的是可大多都是白拿空饷哪能干什么正事儿把他推出去让东厂一瞧:好家伙朝你要个人用你派个孩子來充数等于是在消极抗命那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在这位顶头上司左右为难之际秦绝响急召陈志宾碰了个头商议的结果是:这次南征是个难得的机会东厂方面收拾官员欺压百姓拿手督军打仗多半外行这次又是到江南打水战遇上聚豪阁人还不得被打得落花流水秦家正该借此良机待东厂大败亏输时便全力出击端掉聚豪阁、进一步博取政治资本若能趁乱再收拾了郭书荣华和几大档头以后不管是官场还是武林必然都是路路畅通
他知道南镇抚司无人可派又看透了上司的心理于是一方面表现出自己有这个能力一方面又拉着深沉吃饱了人情这才到东厂报到同时奉上了一份愿将一批秦家商船无偿借予军用的契书并且暗示:这些船上的水手常年护航通晓水战正欲为大军平南出一份力消息传到宫中隆庆深感欣慰下旨将秦绝响这千户拨了正秦家的“水手”们则由江慕弦带领着也顺利编入行伍随军出了征
一切顺风顺水秦绝响心中暗美然而现实与想像却完全打了个对头弯首先这次朝廷调出來的军队是谭纶的旧部有打倭寇的经验擅长水战作风顽强战斗力并不逊于聚豪阁其次东厂情报递传极快长江沿线动静无一不在他们眼中郭书荣华一路不言不语快到江边啪地扔出一个斩蛇计划从容布局、三路分兵上掐君山蛇头下按太湖蛇尾中打庐山七寸谈笑间就把个偌大的聚豪阁杀了个七零八落自己却只是被安排在吕凉手下立了一点小功押解俘虏的路上想到江慕弦等人分派到曾仕权手底、陈志宾众人跟在郭书荣华的麾下说不定会被推到前面当炮灰心里正沒缝儿偏巧这时候燕临渊父女突然现身劫囚寡不敌众之际萧今拾月这怪胎又蹦了出來
父亲秦默当年是死在萧今拾月剑下这趟仇人见面可说分外眼红自从在常思豪那里得了天机步又学了郑盟主的两相依剑法兼之得了天下无双的王十白青牛涌劲手里又有廖孤石那柄莺怨宝兵可说傲睨天下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虽然有着旧时的阴影对萧今拾月还怵着一头心里却仍想拼尽全力碰他一碰然而看萧今拾月拿住吕凉之后他的眼前却再度一亮:这厮剑术独步江湖足抵万马千军何不利用他來搅局于是假意配合把他们一行引到了这來
吕凉和曹向飞的死让秦绝响内心狂喜然而实在想不到萧今拾月终究还是折在郭书荣华手上失望之际长孙笑迟的出现让人又燃起一点希望当然以他的武功也未必是郭的对手但在预想中只要他带聚豪阁这几个硬手冲上去拼命自己一声“保护督公”的令下陈志宾那边乱铳齐发郭书荣华“不幸”被流弹打死与聚豪阁人同归于尽可说是最好的结局却不料半路途中杀出个程咬金居然让方枕诺这酸菜疙瘩打乱了阵脚一把作料洒下來小鸡老雁都脱了骨这锅还怎么个起法
尤其重要的是现在常思豪还下了场子自己和他的关系尽人皆知这“保护督公”四个字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了因为这样即便成功杀了郭书荣华自己的心机也会完全暴露等于在政治上宣判了死刑那就有点得不偿失
念头在他脑中电转表面上声色却丝毫未动程连安在旁瞄着他那对柳叶眼揣起袖子不再作声了
郭书荣华沉默了这一会儿像是仍未能嚼透常思豪话中意味缓缓说道:“侯爷自称懂我可是眼下将要做的事却不像是懂我的人应该做的荣华斗胆一问:侯爷究竟懂了我什么”
常思豪道:“应红英联合三派退盟聚豪阁传言五方会谈这些事虚虚实实是谁的策划沒有实据我不敢说我倒想问你一句:一个身怀绝顶武功的人给一个病人切脉探不探得出他是睡是醒”
这话问得好沒來由令人多感奇怪曾仕权却立刻反应过來觉得当初某些自己听來大觉兀然的话现在有了根由急瞧去见郭书荣华目中微微一空心里不禁打了个恍惚倒又有些不敢确定了
常思豪逼视的姿态让人们把目光也都汇聚在郭书荣华脸上只见这位郭督公神色略空了一下之后密黑的长睫便即垂去无声无响眼圈里似竟在微微地泛红轻轻错动的颈根带动着他的下颌也随之轻摇形成了一种哽哽难描之态仿佛有些话说又不能说又不能不说欲说又无从说、无可说说來人又未必信纵使信得也因把这话说了反而远了、疏了结果这难言就变成了无言无言又好像成了悔过
常思豪语声寒淡:“怎么督公故态娇萌戏瘾又犯了”
郭书荣华笑了
这笑容无声无息像应阳而化的霜痕有着苞英舒绽的动态瞬间带來一种生命感令他身上素有的明妍都回归使那片隙的忧伤都成无痕的经过
在这笑颜里他慢转明眸:“荣华若有心唱侯爷可还有心听吗”声音轻如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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