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因缘之:取
十二因缘之:取 (第1/2页)【无弹窗.】
东厂大院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曾仕权头戴乌纱冠身着红官衣在方枕诺和康怀的左拥右护下步入东厂正堂全厂干事在院中集合站成方阵鸦雀无声
程连安在堂中宣上谕:“核东厂三役长曾仕权于封虏事中决策果断、行事高效上通下达殚心劳苦素且公忠体国深得下心经内廷提荐升为副督公协助冯保提督厂务钦此”
曾仕权谢恩程连安忙下來恭请他在中央帅位入座自己站在一边与方、康二人率厂内全体干事参拜见礼千人一口同声道:“恭喜督公”
曾仕权扫了扫里里外外齐刷刷跪倒低头的干事身子往椅背上靠了一靠拉开腔调说道:“各位世面儿上都说咱们东厂的名声不好我倒不这么看有人说咱们东厂的权力太大了我要告诉他:设立东厂是为了行使监查咱们在权上执法职权不可不大有人说东厂管得太宽了我要告诉他:宽的还不够那些矿山、织造、那些国家的命脉有东厂人是应该的不说了而那些当铺、妓馆、赌场那些民间的组织帮会里头不是还沒有咱的人吗以后还要再细细地安排一下千里之堤毁于蚊穴不照顾周全了怎么行呢有人说咱们东厂太狠了我要告诉他:东厂狠得还不够狠得还不到家要是真狠到家了还容得他到咱面前说这话吗咱们尽心为朝廷办事再大的权也是替皇上使狠到天上去也是为了这个国家有句俗话叫祖国是我妈可这世上人心坏了人人都想**我妈贪官污吏、外邦番鞑哪个不想咱们做儿女的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吗咱们下点狠手冤吗不应该吗虽然高阁老回來之前咱们受到了一些冲击但是都挺过來了大家日后办事不要有什么负担以前怎么着以后还怎么着以前怎么干以后还怎么干而且要加着劲儿地干、拼了命地干因为咱们不干人家就他妈的來干咱们”
程连安带头:“督公明见”众干事随后道:“督公明见”
曾仕权笑道:“今天兄弟有幸坐上这个位置那是托郭督公的福荫、冯公公的举荐和皇上的提拔但是有上还得有下离不开众位兄弟的支持咱们都是共事多年的老相识了我想我也用不着多说什么话总之就是一句大家好好的干有了我的就有你们的”
干事们齐声称谢
就职仪式完毕厂内办宴相庆一直喝到晚上程连安瞄瞄天色笑看着曾仕权:“走吧”曾仕权点头起身方枕诺、康怀跟在后面一道來至郭书荣华原來住的小院
小院无人还是那一房一缸一树很是冷清四人进了屋子壁上思、则、俗、谋、技、力六字原封不动挂在那里绕过屏风进了四壁是书的内室程连安來到那尊千手观音近前伸指头在其中一只手上一按“格嗒”响处地板滑开现出一条通道
通道两边壁龛内都有长明灯入口一开空气流动近处的两盏火苗微闪
程连安对康怀道:“有劳康爷在外面守把了”
康怀点头留在屋内
其余三人踏阶而下行出丈许來深地道转平又走出两丈來远程连安打开一扇小门将曾方二人让入自己在最后把门关上
这屋子虽在地下却很是宽阔纵深也有近三丈而且空气丝毫沒有混浊感显然通风做得非常好正对面深暗处摆着一张宽大木桌上有文房四宝两侧有落地铁枝梅花宫灯左墙壁上挂着画轴近处的纸质发黄年代已经比较久远越往前走画轴越新
程连安笑对方枕诺解释:“东厂有个惯例历任督主上任之时都要在这墙上留下一幅画”说着已经走到最后一幅近前便伸手一指:“这一幅就是郭督公的手笔”说着掏火折去将那宫灯铁枝间一盏盏梅花上的红烛点亮屋里光线顿时足了起來
方枕诺定步观瞧只见最后这图中画着一个孤零在大海中央的小岛岛上一片桑林中有个小空场中间种有两棵柿子树一棵大些一棵小些树底下站着一条狗树冠上方云天高阔留白很多东边靠桑林边缘站着一个颈挂皮尺、手拿剪刀的人目光望着两棵柿树的方向似乎是要去修剪枝桠又似乎是望着那只狗他的背后远处有个大屋宽窗支起里面隐约有不少布机、纺车几名女子正在织布整个画面线条细淡水天一色蓝透心底田园碧草绿到家门看上去有种清逸爽心之感
他观摩了一会儿微笑道:“这幅画别处倒还一般只有这条狗画得最为逼真”
曾仕权倒有点对他刮目相看的样子笑道:“哟哟哟想不到你还真有点鉴赏能力实话跟你说吧当初督公就任的时候儿我也曾跟着进來过督公看过了壁上的画作后对这传统很有些不以为然当时便不欲作画后來大伙一致相请说规矩坏不得督公就让吕凉执笔画了这一幅以作应付吕凉画完之后柿子树下原是空地督公却笑了拿起笔來在树下添了几笔就是这条狗这画面沒狗的时候我们看着空白也不觉怎样可是多了这条狗之后一下子就感觉不同了好像画龙点睛的感觉”
方枕诺听着他说眼睛不离画面又凝神瞧了一会儿忽然呵呵笑起來说道:“督公之意我知之矣”
曾仕权奇怪:“你知道什么了”方枕诺却笑着不理他
程连安这时已经把色调好在桌上铺了毡子覆上一张纸拿起一管中毫來笑道:“方老大咱们曾督公不擅丹青您是雅人就替他代个笔罢”
曾仕权道:“谁说我不行我的工笔花鸟在京师也是有名的哩”过來要接这笔程连安腕往回勾笑容冷淡了些道:“三爷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要这样吧”曾仕权道:“你什么意思”程连安道:“什么意思都不懂还怎么做督公呢”
曾仕权看看他又看看方枕诺忽然明白了冷笑道:“怎么跟我來这套如今我已坐上督公之位还怕你们两个小东西吗”程连安道:“不怕你想怎样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动了我们我干爹不能答应康掌爷也不能答应小秦二爷回來更不能答应你自己还是想好了再说话否则咱们大家撕破脸皮往后可就不好处了”
曾仕权冷笑道:“秦绝响已经发疯跑得不知哪山哪岭去了便是回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不怕他小康是我的老弟兄老子干了你们他能怎么的冯公公难道还不用人了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伸手过來:“把笔给我”
程连安把笔往墨里一醮闲闲地抿抿墨滴托在手里目光穿过他往后看笑道:“小方啊你要是不画我可要下笔啦”
曾仕权早对他和秦绝响存有怨气这会儿见他这副光景简直把自己当空气一样胆缝里不由得就窜起火來心想秦绝响功夫大了不好弄也便罢了你个小崽子不就是凭着冯公公的脸面在厂里混吗难道我还真不敢整死你了一咬牙闪身绕过桌面抡掌往他头顶便劈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程连安的笑容好像在空中凝固了一下人立刻不见不知怎地眼前一黑就被他拱进了怀里登时就觉得如被雷劈电打了一般腾地两脚离地直飞起來泥娃娃般“啪”地一声摔在墙上
“这是王十……”
曾仕权眼前一片漆黑后背贴着墙缓缓滑下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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