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八十七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第两千四百八十七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第2/2页)这也是乾隆皇帝的心爱之物,在许多以乾隆为主角的宫廷画作上,都能看到这张画案的身影,而且乾隆还因为过于靡费下内旨让造办处今后不得再干这种事儿,因此虽然是孤品,但其身份来历却是可以得到证明的。
这是老爷子当年转让给周至的明清家具当中的几件重器之一,也是清代中期宫廷家具的巅峰之作,在中国明清家具史上绕不开的,称其为国宝也不过分。
周至将画囊从筒子里抽了出来,摆放到画案上轻轻展开。
启老和袁老都凑到画案前,仔细端详起来。
换用行内的说法,这件东西叫做“大开门”,从鉴定的角度来说可比周至搞回来的六朝四家画作的鉴定难度轻松太多了。
直到目前文保界对于《汉武射蛟图》的真伪激烈地讨论着,即便周至举出画作上汉武帝的通天冠和臂膊两处证据,证明这张画作的规制远早于宋代,为宋代名家临摹以前的画作,但具体是不是临摹的张僧繇的真迹,大家还是在吵吵。
目前的结论依然还是:《汉武射蛟图》原作的年代,与张僧繇属于同一个时代,根据画作绘制者的精到笔法,应该是宋代宫院画家,而这样的画家精心临摹的,绝不可能不是前朝名家的绘画作品,加上题款和绘画独特的几处特征,这幅画应当是目前为止所发现的,最有可能是张僧繇亲笔原作的作品。
还有一点就是即便原作不是张僧繇亲笔,其绘画水平也达到了六朝大家的水准。
要严谨的话,结论就只能如此了。
现在这幅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原装货,从画作装裱好以后就没有改变过,无论是画轴、画囊、裱褙用的绢、绫、锦,都是明初的规制和材料。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幅画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过如今故宫博物院中收藏的《明代帝王图》,因为那一套画作到了清代被重新修裱过,导致了不少“原始信息”的丢失。
“这幅画是如何保存得这样完好的?”袁先生不禁喟叹道。
“是啊,虽然使用痕迹严重,却原封至今,这应该是目前保藏得最原始的一幅明代宫院画了。”
周至也默默点头表示认可,只有麦小苗一头雾水,这么一幅除了顶部,其余地方烟熏火燎变得黑乎乎的画作,怎么就成了“保藏完好”了?
“我猜极大的可能性是因为画作的主角是女性。”周至说道:“这幅画被奢香夫人携带回水西宣慰司以后,估计在漫长的岁月里都是被妥善珍藏,绝不示人的。”
古代尤其是明清两朝,对女性眷属形象的隐藏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尤其是奢香夫人这样地位尊崇的伟大女性恐怕更是如此。
虽然说奢香夫人本是少数民族,但她将儿子安的从小就送到京城跟从名师学习,连名字都改成汉人的名字,因此学得汉人习俗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过在一千四五百年的历史当中,安氏经历过多次内乱,反叛,还有吴三桂的清剿,连祖庙都被焚毁过好几次,这幅画连同两千多册彝文典籍能够被马先生收集,不能不说是一种万幸。”
“嗯。”袁老点头:“还有可能就是当地毕摩很早就将这幅画藏到了娘娘庙里,知道那个地方的人本来就少,少数民族同胞肯定也不知道这幅画在汉族地区的价值,只将当做祖先供奉起来,只有崇拜之意,没有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