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0学生发难
1290学生发难 (第1/2页)从张居正父丧消息传到京城,之后就是张居正上奏请求回乡守制,然后就出现了户部侍郎李幼滋奏请“夺情”,首辅留京守制。
到皇帝顺应民意,批红不许,要求“夺情”,再到张翰上奏反对“夺情”,然后被罢官。
之后发生的事儿,就似毫无波澜般,通政使司再也没有收到过其他官员对此的奏疏。
没有人表态支持,或者反对,就如同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很顺利的,张居正和皇帝之间完成了三请三辞,直到张居正第四份奏疏内容的传出,霎时间京城官场震动。
正如之前所说,大家都相信百官之首的张居正会选择遵守礼制,在第四份奏疏里继续坚持回乡守制才对,也能让皇帝明白他的孝道。
但是谁都没想到,在第四份真正表露内心想法的奏疏里,张居正会选择留京守制,这么赤裸裸的贪恋权位,不止是那些希望进步官员不能容忍的,也是那些尊崇张居正的官员所不能接受的。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之前京城的流言飞语,他们可以当成是某些人的恶意中伤。
可是当事实清晰摆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完全无法接受了。
是的,他们不能接受事实,他们尊敬的人居然为了权利放弃了孝道,和内廷太监合谋“夺情”。
奏疏里所提条件,诸如请以素服角带入阁办事,日侍讲读,辞免薪俸,在官守制等等,此时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欺骗大家的障眼法,小手段而已。
不等皇帝批红,就开始有人就此开始上奏。
谁都没有想到,这次攻击张居正的,不是那些隐藏在朝堂里张居正的政敌,而是一向支持他的,张居正的学生。
翰林院编修吴中行,上疏请求让张居正回家奔丧葬父。
吴中行字子道,号复庵,南直隶常州府武进县人,隆庆五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
那一年,原本是该魏广德主持会试,但因为他匆匆返回江西丁忧,最后隆庆皇帝让张居正支持科举,成为这一届进士们的座师。
做为学生,吴中行率先上弹劾张居正,无疑如同炸弹一样震撼了京城官场。
魏广德本来还想看看张居正的敌人是哪些人,也好多加关注,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政敌没有跳出来,张居正自己这边的人先跳出来反对他了。
或许在这个时候,就连张居正自己也是懵逼状态。
吴中行的奏疏是走通政使司递进来的,所以即使冯保压着奏疏,魏广德也从通政使司那边抄录了原件,看到了奏疏全文。
“老爷,外面有消息说,吴编修在递奏疏前,还去了首辅府邸,有传说在上奏前,奏疏曾让张首辅看过。”
芦布的声音适时出现在魏广德耳朵里,不啻为一枚重磅炸弹。
到这个时候,魏广德忽然有些同情张居正起来。
前有“刘台”,后有吴中行,关键两个人都是张的学生。
有他们的带头倒张,很难想象其他张的所谓学生会如何选择,要是都前仆后继冲上来弹劾,那张居正的臭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不要用后世眼光看待这个问题,因为在中国人后世早就没有了传统“礼制”,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就是停灵三天,亲戚朋友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一顿。
或许,也只有至亲才会为逝者哀伤一阵子。
所有的工作,都是包给“一条龙”来做,自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可现在还是大明这个封建王朝,对于孝道看的极重的时代。
张居正前面被人唾弃有违孝道,后面就有他的学生连番背刺于他,说句实话,魏广德很佩服在这样的逆境里,张居正还能稳坐在首辅位置上,推行他的改革不动摇。
之前的考成法,张居正为了顺利执行,就连续处置了比如时任南京户科给事中的余懋学被革职为民,时任御史的傅应祯被发配充军,时任辽东巡按的刘台被下狱等。
张居正通过严厉打击官员的行为,强行推动考成法执行,早就招来强烈的不满。
现在随着张居正改革的不断推进,反对力量也在不断积聚。
魏广德已经因此看到了张居正死后为什么会生出那么大的波折,那些曾经反对过张居正的官员,因此遭到打击的官员,重新上位后安能不报复回来。
那绝对就是把张家往死里整,不死不休的结局。
魏广德还不知道,张居正的另一个学生,也是隆庆五年进士赵用贤此时也正在奋笔疾书,准备弹劾张居正,反对他不守父孝,要他立即回乡丁忧守制。
毫不犹豫的说,这次因为张居正“夺情”事件,支持张居正的官员远远少于反对他的官员。
如果张居正能够认清现实,这个时候选择急流勇退,其家族之后也不至于被清算的那么厉害。
魏广德依旧守在自己值房里,也不出门,就是处理送过来的奏疏,似乎对外界恍若未闻。
而在他不远处的值房里,张四维此时却是坐立难安。
是的,虽然张四维靠着张居正走进了内阁,但是他本身代表的力量,并不愿意让他成为彻头彻尾的,张居正的附庸。
现在投靠张居正对他们有利,所以张四维还愿意在张居正之后,尽心尽力为他办事儿,但不代表他们就必须绑在张居正这条船上。
此时,张四维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自然也是很心动。
这两日,为此的讨论在张四维家中已经进行了多次,张四维也很是心动。
只不过,因为看到次辅魏广德完全没有动静,所以张四维及他们背后的人才能够勉强忍耐下来,不敢有丝毫造次。
毕竟,张四维是不可能取代张居正的,前面还有个魏广德在内阁,论资历,轮身份他都不可能超越魏广德取代张居正。
只是,今日看到吴中行上奏以后,张四维按捺下来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权利的瘾实在太吸引人,让人欲罢不能。
“老爷,那个芦布已经从次辅大人值房里出来了。”
书吏在张四维面前小声禀报道。
“那魏广德可有什么动作?或者芦布去找了什么人?”
张四维闻言站定,马上就追问道。
“没有发现,芦布出来后就在值房外守着,和往日一般无二,没发现他去找人。
虽然不知道魏次辅在房里做什么,但他并没有出来,应该还是在批阅奏疏才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