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九章:坠船
第两百五十九章:坠船 (第2/2页)而在昆船上方,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向山岳。
昆船在瞬息间爆碎开来。
无数炼气士在惊慌中御风而起,化作虹光四处奔逃。
但有几人能活下来,却是未知。
青铜钟在千里之外跌出虚空,墨修尘身形狼狈地落在一座山巅。
看向那昆船爆碎的地方,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水君曾告诉他,昆船可以抵御玉暇境的攻伐,就算仙人境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碾碎,可如今墨修尘却亲眼目睹昆船爆碎。
他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人出手了,竟然几巴掌就拍碎了昆船。
这可是大秦境内,如此明目张胆出手,就不怕大秦追杀吗?
最令墨修尘不解的是,谁有如此手段悄无声息地出手?
仅是看了两眼,他便直接远去。
他不想掺和进去。
对方这等修为,自己他在人家眼中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若是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估计已经死了千八百次了。
简单地推算一番时日,登上渡船不过半月而已。
墨修尘取出堪舆图,确定自己如今的位置。
距离帝都已经不远,只要搭乘玄霄宗的渡船一月便可以抵达。
“玄霄宗原来在这里,或许天意如此吧。”他轻轻抚摸着发髻上的木簪:“真人,晚辈这就送你回家。”
他一直没有忘记让幽瑄真人落叶归根,可惜被各种事情缠身,才拖延了几年之久。
云霞关一战,若不是幽瑄真人护持法阵,云霞城坚持不了那么久,也拖不到李蕴斩杀周嘉德。
无数英灵葬身在战场上,如今还有几人记得当初誓死拼杀的那些人呢?
墨修尘现在依旧谈不上对大秦的归属感,那心中仅存的亲切,或许就是当初云霞关的一群人在他心中留下的。
毕竟他初来乍到,唯一的印象就是这里叫大秦。
却不是一统六国的大秦。
而如今大秦仙朝之举,未尝不是另外一种一统六国的壮举。
但与他墨修尘并无多大的关系。
当他接触的越来越多,恐惧也随之增加。
他害怕自己的预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惊天大局,而他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他只想跳出这个棋盘,护住自己在意的人,回到那个家乡。
见过章景焕,见过林安宁,他才明白,他的心中不是没有眷念,只不过是被他藏了起来,因为在那个时候随时都能回去,可如今,他不知道何时才能踏上回家的路。
三年了,自己父母的人生还能有几个三年呢?
他不想如中的人物那般,回去之后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遗憾。
放下心中愁绪,他御剑往北。
玄霄宗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御剑都得半月。
而在墨修尘赶往玄霄宗之际,大秦仙朝的山上与朝堂却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尚书省下辖的监察司出没在各个仙门。
秦帝的龙影也在暗中行动。
三大宗门也在寻找蛛丝马迹,让游历各方的子弟归山。
大秦境内的两座书院也在调查是何人所为。
玉暇书院的山长狄秋亲自下山。
顾四白也走下了玉暇书院,亲自前往昆船被袭击之地。
覆云书院则是两位副山长下山,去往南方的几座仙门,本来就因为周玄王朝之事,各方仙门都不太安分,如今又出这档子事,自然不能再乱下去。
而钦天监则全力追杀在境内作乱的修士,几大仙门不再各自为政,也不得为了战功争个头破血流,一切以配合为主。
庄雨华与桓孙二人则去往仙门祖师堂敲打各大仙门。
谁想趁此作乱世间,皆会被书院问责。
……
玉龙雪山之巅。
皑皑白雪纷飞,群峰的宫殿皆被厚厚的雪层覆盖,仙气缥缈中有几分厚重。
主峰山巅,原本只见白雪覆盖的山巅,白雪簌簌滑落,一道紫衣身影显现而出。
清澈的眸子看向山下,冷淡的眼眸中有了些许温和,他缓缓起身,振衣而立,一步迈出。
出现在主峰仙宫前的广场上。
一道身影先后出现在他身后。
“宗主!”紫衣身影回身看向他,沉声道:“唤我出山,大乱已至?”
青袍道人挥舞拂尘,一道禁制结界将二人笼罩:“前些时日,大秦的昆船被毁,如今各方云动,道宗该出山了。”
紫袍眼神微动,掐诀推演一番之后,面色凝重:“仙人境?”
“看来掌律师兄已经推演出来了。”青袍轻笑道。
紫袍负手而立,眸光洞穿虚空,他身形消失在原地,刹那又去而复返。
他伸手抹掉嘴角的一缕鲜血,沉声道:“时光长河紊乱,出手之人实力深不可测。”
他步入时光长河之畔,逆流而上,却差点被时光长河卷走。
昆船被毁之地,时光已经完全被打乱,就算是十四境出手都不可能复原。
显然出手之人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袭击昆船也将自己陷入死境中。
除非那人是十四境,无惧时光长河的混乱风暴,否则必死无疑。
但他能推演出来,就证明对方绝对不是十四境,最多与他同境而已。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收敛思绪问道:“宗主可有玄霄宗的消息?”
青袍无奈一笑:“玄真那家伙问了一次。”
“看来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紫袍笑了笑。
“我打算召集各方子弟回山,接下来大秦那边应该会来人,我会挑选一部分人南下。”青袍颔首。
紫袍皱眉:“上宗会答应?”
“他们还想管我?”青袍冷哼道:“有本事来两个能打的,跟我切磋道法,赢了就听他们的。”
十六年前就不让他出手,让墨氏被人如此算计,最后离去得如此憋屈。
他心里不爽了十几年,如今大乱来临,还不让他做点什么,他担心自己道心不稳。
紫袍呵呵了两声:“你修为高,你说了算。”
他心里同样不爽,墨氏当年与他有莫逆之交,却受制于上宗,无法出手相助,愧疚了这么些年,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
两人并肩而立,看向脚下山河。
这么美的山河,被倾覆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