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空中门(完)
354 空中门(完) (第2/2页)祝宁深呼一口气,反复呼吸两次,她的身体像是切成两半,在空中世界的腿好像是陷入死水,在现实世界的上半身才能感受到风。
祝宁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心中压抑的情绪抒发出去,然后钻回来,汇报情况:“下面没有水滴群,也没深坑。”
水滴群是地标,一低头就能看见巨大的深坑,那玩意儿是轰炸出来的,又不会一夜之间填平了。
“这地儿像个迷宫,出口和入口不是一个地儿,我们回不去了。”祝宁谨慎地说。
天空是个四处漏风的,开着大大小小小的门,从不同入口进来的反应不一样,痘坑男他们俩某种程度有点幸运,被这个生病的脑子选中,像是挑选出来的两个看门人。
祝宁窥视了世界秘密的一角,已经足够了,把情报交给霍文溪就行。
那辆飞车绝对不可能再回收,就是挺可惜的,林晓风亲手改装的,裴书手织的毛线球也在上面。
祝宁:“没杀污染源,下一步攻击可能很快就来了,裴书重伤,晓风和我也受伤了,我们得立刻离开。”
@虽然在痘坑男的脑子里,但能感觉到这具尸体估计坚持不住多久,塞塞窒窒的蠕动声很大。
祝宁听了下,应该是有蛆虫和苍蝇人来啃食痘坑男的尸体了,在这个世界一切都像个循环,生前靠吃蛆为生,死后尸体要喂食回去。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离开,这真的是万米高空无疑。
林晓风突然问:“跳吗?
J她不好意思地说:“防护服有降落伞。”
防护服耐高温,内部有氧气,能潜水能迫降,所以在墙外才把它当个宝贝穿着。
祝宁挑了下眉,心想小姑娘胆子真的大,祝宁还没说话,白澄接话:“跳!
u祝宁想笑,她笑起来的时候身上伤口扯着疼,但在这么恶心的脑子里也没什么好消息。
一时间小队像是来玩跳伞的,祝宁上辈子特别想体验跳伞还没试过,没想到第一次在这儿。
也不知道跳下去会遇到什么污染物,但大家语气都很轻松。
那就跳吧,反正也不能返回去吃蛆了。
林晓风竟然提出打头阵,白澄帮她检查了降落伞是否完好,然后又把裴书的降落装置解下来给林晓风,给小姑娘双重保险,一个不行就用另一个。
祝宁都想替裴书喊冤,这什么区别待遇。
不论哪个白澄对林晓风都很好,偏爱特别明目张胆,仗着裴书不能说话欺负他。
@不过裴书也对林晓风挺好,能开口也会自己主动让给小姑娘。
林晓风接受了,认认真真听了两遍操作流程,她出门前培训过,也参加了模拟考,第一次真的使用,有点紧张。
她站在门口,脚下的世界特别遥远,衬托着一切都很渺小,林晓风在这一步突然又害怕了,明明自己提出来打头阵,此时想再做做心理准备。
我再缓缓,给我一分钟。
她还没想明白,后背猛地一紧,白澄在她后面踹了一脚,毫不留情。
林晓风尖叫着掉下去,天旋地转又紧张,着急忙慌按下手里的按钮,按了两下,砰的一声降落伞打开,像是空中的一朵小蘑菇。
祝宁:“”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白澄也是跟自己学的吗?性格有点恶劣啊。
合着白澄前面的温柔关爱都是伪装,就是为了让林晓风放松警惕,后面来这一脚。
白澄面无表情收回脚,动作中都透露出冷酷,虽然把裴书降落伞给扔了,但很主动承担了责任,她经验更丰富,带人也没问题。
祝宁问:“俩人重量可以?
JJ白澄僵硬地说:“不可以我给他当肉垫。”
祝宁刚开始以为白澄开玩笑,后来发现这姐姐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反正她不死,给人垫下不吃亏。
祝宁:“我自己跳,不用你踹,你先请。”
白澄二话没说,扛着裴书就跳了,另一朵小蘑菇在空中炸开,就在林晓风附近。
祝宁扶着门框,她回头看了一眼,蛆虫可能快把尸体啃食完了,头颅外爬满了蛆,祝宁看到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隔着眼镜片看她,仿佛祝宁第一次打开门看到的一颗眼球,应该是眼镜男受损的脑子修复,爬起来看同伴的身体,眼镜男蹲下来,透着满目疮痍的大脑,注视着里面的小虫子。
但祝宁知道,那不是眼镜男在看,而是大脑在看,眼神木然,透着一种非人感。
四周正在颤动,蛆虫就要啃食过来,这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祝宁一步步倒着后退,从头到尾都没移开目光,一直保持对视,毫不怯懦地看回去。
她断掉的右脚踩出门外,感受到外面的狂风,在蛆虫啃食到眼前时,扶着门框的手一松。
哗啦祝宁身体后仰,失重感袭来,眼前的景象突然被拉远,像是拍视频时快速调整了焦距,那只眼睛越来越小,空中打开的门逐渐缩成了一个点。
降落伞撑起,第三朵蘑菇炸开,祝宁不再向上看,寻找另外两朵小蘑菇。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展开了新的图形,大脑的污染烙印还在,似乎要永久潜入祝宁的大脑。
过了会儿,有一条路径覆盖了核桃形状的大脑,像是在大脑上方用黑色素描笔勾勒出的一条路,乌托邦的道路在眼前展开,恶魔一般的低语响起,到乌托邦去。
祝宁已经习惯了,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但非常靠近乌托邦,简直就在眼前。
祝宁无法预知降落后要迎接什么危险,闭上眼享受飞翔的那一刻。
降落的时间比想象中久,在她走后没多久,两辆飞车从头顶掠过。
他们飞了两个小时了,纳闷儿地发出疑问:“怎么还是这儿,绕不过去啊。”
“你看,半空中有扇门。”
“邪门儿了,咱们撞见污染区了。”
“进去看看吗?”
他们打开那扇门,走进腐烂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