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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抱蔓摘瓜,靡花正发

第31章 抱蔓摘瓜,靡花正发 (第2/2页)

没有人俯首帖耳,将诏令落到实处,靠什么伸张皇权?
  
  如今他们孤儿寡母有什么?太监吗?杀人还能想想办法,怎么治理国家呢?
  
  文官能抱团的时候,皇权就是气球,内外相争,就有戳破这个气球的风险。
  
  人呐,千万不要轻易生气,一生气就会使出真功夫,容易让人看出外强中干。
  
  伊尹放太甲,霍光可以废立,唐太宗能子克父,张居正能摄政十年,都是这个道理,人心风议这玩意,大家都占一些,就看谁压谁了——皇权,不是破不了的金身。
  
  最恐惧有人看破这一层的,就是你我母子才对。
  
  先帝实打实的壮年皇帝,尚且做不到言出法随。
  
  我的母后啊,区区深宫妇人,又怎么敢为了冯保,内外相斗?
  
  要是种祸太深,儿子我真不保证能照顾好这一家子人。
  
  世宗皇帝威风是威风了,没人看到子嗣有多倒霉?
  
  朱翊钧不知道李太后能不能想到这么深,说到这个份上,就不能多说了。
  
  李太后沉默了半晌,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也没接着话茬,只开口问道:“张守约……在午门跪奏何事?”
  
  语气低沉,显然情绪不太好。
  
  朱翊钧伸手拿帕子给朱翊镠擦了擦口水,一边说道:“还是弹劾冯大珰。”
  
  “他说,太祖高皇帝首定律令,内官不许干预外事,违者法无赦。”
  
  “又说,圣子神孙相守,未敢有改,虽有骄横恣纵王振、刘谨,其人旋即诛戮。”
  
  “劝母后,不要损皇帝尧舜之令名,酿宗社无穷之隐祸,徒然留恶于青史。”
  
  李太后难以置信地抬头。
  
  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午门的方向,嘴巴微微张开,看着朱翊钧。
  
  颤声道:“安敢!安敢这般辱胁于我!?”
  
  朱翊钧连忙站起身给她顺气。
  
  没办法,这些文人说话,杀伤力太强了。
  
  一嘴的对仗,念着还顺口,让当事人都忍不住反复咂摸。
  
  张守约这话,不仅在说李太后违背祖制,有不孝媳之实。
  
  还说她后宫干政做坏事,损害的是皇帝的名声,小心遗臭万年。
  
  正常人听了都会气得不轻,更别说一个掌权的年轻女人。
  
  李太后怒极反笑:“好!好个张守约!我不信我杀不得他了!”
  
  朱翊钧叹了口气:“娘亲,他遣散了父母妻儿,在家中备好了棺材,这是等着娘亲治罪呢。”
  
  言官从来都不傻,别看他们整天什么上天预兆,天心圣命挂在嘴边,其实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只不过是追求不一样罢了。
  
  能做言官的,大多为直邀名,巴不得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留个名声在史书上。
  
  这效仿海瑞的机会,估计张守约都是挤破头才抢到的机会。
  
  流量密码嘛,古人也是懂的。
  
  李太后指着午门方向的手,瞬间顿住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左右:“什么意思?意思是天下人都觉得我错他对!?”
  
  除非是得了士林认可,否则也不能是这幅做派。
  
  邀名邀名,可不得天下人都叫好,才能邀到名声嘛。
  
  朱翊钧不得不缓解一下自家亲娘的情绪,出言宽慰道:“娘亲,这事你我心知肚明,必定是高拱指使的。”
  
  “可是这祖宗成法一关,着实不好过啊,这是士林朝臣的共识。”
  
  “咱们现在还担不起‘祖宗不足法’的名声。”
  
  什么叫成法?成法就是政治共识。
  
  今天你皇帝不守成法,明天我百官就要问一问你,你这皇帝大位,是不是祖宗成法。
  
  你不守政治共识,又凭什么让朝臣效忠?不靠礼制,难道让朝臣都指着洛水发誓效忠吗?
  
  太祖成祖是马上皇帝,也就罢了,基本盘,除了文官还有大军。
  
  一如满清视能够朝臣为家奴,是因为基本盘是八旗。
  
  权力不能和权力基石作对,如今他这皇帝大位,座椅下,目前可是只有官僚的。
  
  万事,都得商量着来,至少得有一部分人支持才行。
  
  直到……等他他拉起自己的基本盘。
  
  李太后是见识过这几日言官的威力的,也感受到了没有一名文臣上奏支持自己,心中有多么惴惴。
  
  闻言更是恹恹。
  
  朱翊钧打的就是时间差,趁着张居正还没跳反,借助高拱来给李太后施压,割冯保的肉。
  
  见李太后不答话,干脆直说道:“娘亲,新旧交替,稳字当头。”
  
  “我听闻高阁老和张阁老的乞罢奏疏,已经送上来了,高拱也拖不了几日了,何必现在争锋相对。”
  
  “依孩儿看,与其跟这些言官纠缠,不如镇之以静,等着高拱致仕便是。”
  
  “至多,也就三五天了。”
  
  他抓住李太后的手,恳切道:“娘亲,息事宁人罢,先去了冯大伴的东厂职司,咱们日后复起就是。”
  
  这是劝李太后暂时退让而已,里子反正不亏,东厂又落不到外朝手里——当然,届时的东厂,可不是冯保轻易能拿回去的了。
  
  今天他就是为了冯保东厂厂督的位置来的。
  
  说什么也得配合这次言官的声势,先把阶段性成果落实了。
  
  李太后尤自不服气:“国朝当真没有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的成例?”
  
  朱翊钧摇了摇头:“孩儿四书五经都没学完,又哪里有功夫读列祖宗的实录。”
  
  “娘亲不妨找学士们问问。”
  
  李太后冷哼一声:“都是与高拱一丘之貉!”
  
  朱翊钧不露声色道:“娘亲,高拱毕竟是首辅,天下文臣魁首,百官自然都向着他。”
  
  “不过,文臣不可靠的话……娘亲不妨找勋贵命妇们问一问?”
  
  “我看那成国公,不也是三公兼任锦衣卫指挥使嘛,论起身兼要职,不比冯大珰显赫多了?或许有别的成例。”
  
  李太后怔愣了一下。
  
  经由自家儿子这么一说,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又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揭过这事:“我明日找成国公问问便是。”
  
  “不过,张守约这事必不能就这么算了。”
  
  “即刻贬黜到道州!”
  
  朱翊钧连连点头。
  
  也没再继续纠缠,说多了容易引起逆反心理。
  
  旋即又说了些贴心话,才给李太后脾气捋顺。
  
  “娘亲,还有个事。”
  
  李太后看向他。
  
  朱翊钧开口道:“明日张阁老就要去视山陵了,高阁老也说身体抱恙,要休沐几日。”
  
  “孩儿的意思是,这样内阁便只有高拱一人了,不如让孩儿暂停了日讲,先临朝听政几日,好压着点高拱。”
  
  “至于课业,孩儿已经学完尚书,正好休整几日。”
  
  这就是两头打架,他在中间卖军备了。
  
  以李太后对高拱的疑心程度,必然是会应允的。
  
  李太后惊讶道:“尚书已经学完了?”
  
  这可是预计要到九月才学完的课业。
  
  朱翊钧点了点头。
  
  既然课业进度喜人,李太后便很是干脆点头:“也好,内阁独留高拱一人,哼!说不得高拱正等着这个机会与我为难!”
  
  “那这几日你听政多看着点高拱。”
  
  朱翊钧摸了摸鼻子,竟然还真给自家娘亲歪打正着了,高拱还真就等着这个机会呢。
  
  可惜,孩儿是要去助攻的。
  
  他也没敢接这话。
  
  只是埋下头逗弄了一番弟弟妹妹。
  
  不消一会,冯保火急火燎地从外间小跑了进来。
  
  朱翊钧见状,也不硬杵在这里当显眼包。
  
  借口要去拜见陈太后,告退离开了。
  
  刚从殿里走出来,便听到李太后惊愕的声音:“什么!结党!?”
  
  以及断断续续冯保的声音:“暂……冻结……吏部……一百……十名……官吏任用。”
  
  朱翊钧侧耳听了一会,摇了摇头,迈步离开。
  
  斗吧斗吧,合当他渔翁得利。
  
  至于方才的劝谏……还差一把火候。
  
  高拱致仕之前,他必须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冯保东厂的位置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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